▲在奇爽公司柚子加工车间，工人进行柚子皮和果肉的分离。记者 赵伟平 摄
11月10日，第七届长江三峡（梁平）国际柚博会在该区合兴街道龙滩村柚海广场开幕，这标志着梁平柚对外“官宣”：当地一年一度的采柚品柚节由此开始。
柚博会上，柚子酒、柚子果脯、柚子糖、柚子汁……琳琅满目的柚子产品，吸引游客围观品尝。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，一旁的柚农严官无很是感慨：“总算是蹚出了一条路子！”
严官无口中的路子是梁平柚的全产业链发展——在梁平，当地通过精深加工，开发出柚子精油等200多款产品，衍生出了N种吃法。
“不仅拓宽了果子的销路，其价值更是提高了10到20倍。”11月11日，梁平区农业农村委副主任张强接受采访时说，除了卖鲜果、柚子精深加工产品外，通过农旅融合，当地柚农还吃上了“旅游饭”。
数据显示，通过全产业链发展，今年梁平柚综合产值将超50亿元，成为当地强村富民的优势特色产业。
卖不起价 残次果成了“伤心果”
梁平柚有200多年种植历史，与广西沙田柚、福建文旦柚齐名，是全国三大名柚之一。由于有浓烈蜜香、纯甜嫩脆等特点，曾入选首批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、中国农业品牌目录等。产业的红火也唤回不少人返乡创业，严官无便是其中之一。
58岁的严官无是梁平区合兴街道龙滩村村民，年轻时在啤酒厂上过班，后来啤酒厂倒闭后，2009年便回到龙滩村继承祖辈留下来的柚子林。
“见柚子效益不错，当年我流转80多亩地，栽植了1300株20年的柚树。”严官无说，经过几年培育，2013年柚子树开始结果。由于勤于管理，种出来的柚子个大味美，其中大的有3.5斤重，一个要卖20多元。
好效益很快带来扩种，龙滩村的柚子面积就从3000多亩增加到5000亩。伴随种植面积的快速增长，残次果变得多了起来。
“全村687户，家家种柚子，每年产8000吨柚子，残次果占比不小。”龙滩村党支部书记何耀春解释，残次果是指柚子重量在1.6斤以下，且外观畸形、不光滑美观的果子。“因为剥掉柚子皮后，果肉太少，不受市场欢迎。”
销路也不是没有。每年柚子成熟后，万州、云阳、开江等周边区县的商贩会来收购残次果，但相比均价3元一斤的鲜果，残次果一斤仅为4毛，有的甚至低至5毛一个。
“卖不起价，残次果成了‘伤心果’。”何耀春坦言，一亩柚子算上人工和肥料等生产成本，差不多要1000多元，十分不划算，有的柚农宁愿让果子烂在地里作肥料。
精深加工 开发出200多款柚产品
随着这种情况越来越普遍，当地柚农要求解决问题的呼声也越来越高。
2019年，梁平区将目光瞄向精深加工，而让他们有此想法的是，得益于重庆奇爽实业（集团）有限公司（下称奇爽公司）负责人戴煌昭的一次成功尝试。
奇爽公司于2009年入驻梁平，是一家专注豆干生产的食品企业。为拓展产品销路，2013年奇爽公司决定对梁平柚进行产品开发。
“我们每到一个新地方，就会结合当地的优势资源创新开发新产品。经过调研，我们发现梁平柚不仅产量高，作为原材料，价格也很低。同时，当时市面上主要以柚子鲜销为主，全国精深加工的柚子产品不多，这无疑是一片蓝海。”戴煌昭介绍，受广州陈皮糖的启发，当年他们便投入100多万元，进行柚子糖的开发。
但这个过程并不顺利，由于梁平柚苦麻味较重，利用柚子皮制作的柚子糖，同样有苦麻味，显然难以推向市场。
怎么解决？他们想到用清水对柚子进行冲洗和浸泡，但问题依旧没能解决。无奈之下，只好花高薪请来专家“问诊”。在专家的帮助下，经过几个月的攻关，他们成功找到苦麻味的来源，并通过改进机器设备，让柚子糖产品最终获得成功。产品一问世，便得到市场的认可。
“一斤柚子糖20元一斤，虽然有赚头，但果肉的处理也是一个麻烦事。”戴煌昭说，为了制作柚子糖，他们将收购来的残次果进行果皮和果肉的分离，果皮制糖，果肉要么送给养殖户做饲料，要么花钱处理。“一吨果肉要支付300元处理费。”
看到果肉成了“包袱”，有人建议他们借鉴果粒橙的做法开发柚子汁。为了充分利用果肉，奇爽公司不断创新，陆续开发出蜂蜜柚子茶、柚子面包、柚子酒、柚子精油等系列加工产品。
在奇爽公司，记者见到了一个柚子被“吃干榨尽”的全过程：柚子枳实变成了中药材，柚子皮被制作成柚子糖，柚包被提炼成精油、香水，果肉经过脱粒制成柚子酒、柚子汁等。
如今在梁平，80%的柚子通过鲜食卖掉，20%的残次果变成了加工产品。类似奇爽公司的柚子精深加工厂有20多家，累计开发出柚子面膜等200多款产品，相比卖鲜果，价值提升了10到20倍。
农旅融合 依托柚子卖风景卖体验
向加工要效益的同时，梁平也开始依托柚产业发展农旅融合。
“我们不光卖柚子，还卖风景、卖体验。”张强说，中华·梁平柚海位于龙滩村，距离梁平城区仅3公里，种植梁平柚万余亩，其中百年柚树有5000余株。“走农旅融合的路子，我们有基础、有优势。”
按照这一思路，2019年以来，在区里的支持下，龙滩村投入几千万元修建了10多公里长的柚海观光慢道环线，打造了瑞丰亭、刁家院子、滑草场、七彩柚屋、高架桥等景点。同时，修建了公共服务中心、产业营销中心、科普研发中心，将中华·梁平柚海升级为3A级景区。
记者站在龙滩村中华·梁平柚海观景平台放眼望去，柚树下，游客一边拍照留念，一边采摘柚子，欢笑声此起彼伏；在另一侧的营销中心，游客正挑选心仪的柚子加工产品。空气中，一股沁人心脾的柚香让人神清气爽。
“每年农历霜降后，梁平柚便开始成熟采摘，这也是继四五月柚花节后，游客再次到村里游玩的旺季。”何耀春说，为了吸引游客，每年当地会举办柚花节、柚博会等节庆活动，推出“浪漫柚乡，甜蜜之旅”等旅游项目。
农旅融合带来的增收，严官无深有体会。他不仅是当地的柚子种植大户，也是柚家乐的受益者之一。
“冬季卖柚子，春季则主营柚家乐。”严官无说，每年柚花节，到村里来游玩的游客有10多万人次。为了把游客留下来，他以柚子为食材开发了全柚宴。比如，将果肉、果皮经过煎、炸、炖、煮等烹饪方式，做成柚皮炖腊猪脚、虾米瘦肉柚皮汤等菜肴。“一年下来，经营柚家乐就有20多万元收入。”他说。
张强表示，通过全产业链开发，15万亩梁平柚如今全身是宝，预计今年中华·梁平柚海景区接待游客将突破30万人次，带动柚家乐、乡村民宿10多家，全区柚产业综合产值超50亿元。